山雀

圈地自萌，有ooc

请勿上升真人！

看完《明星大侦探》之后只想请两位在一起！！！

为了写一篇小说，翻开了我久违的抽象代数课本嘎嘎嘎嘎嘎

 

一

“何猜想，明天中午十二点半，因吹四艇书店，我等你。”

何猜想从睡梦中惊醒，皱巴巴的床单被冷汗打湿。他已记不起刚才做了什么噩梦，却仍然残留着一丝惊悸，刚睡醒的视野还模糊着，他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眼镜，却意外地摸到了一个温热的饭盒。

“要记得好好吃饭哦。”透明的饭盒上有一张便签，是那个男人熟悉的字迹。

何猜想摇摇头，充满孩子气地吐了吐舌头，揭开塑料盖子，入目便是一颗心形的煎蛋。

撒撒也会这么少女心吗？何猜想失笑，又忽而冷了脸色——他那般不通俗事，又哪里会买心形的煎蛋器？这种东西，也只有他的老婆会买。

何猜想捏着手里的透明盒子，那上面还贴着撒德巴头像的贴纸，他于是狠不下心去丢掉这个盒子了——撒德巴有他家里的钥匙，这个饭盒大概是撒撒开门看见他睡着了，不忍心叫他起来，才放在他床头柜的。

可即便这样，他也还是吃不下去这东西了。

凌晨三点的房间寂静极了，时钟的指针无声地走着，窗前的书桌上是凌乱的手稿。

 

二

中午去书店的时候，何猜想同鸥冒险不期而遇。

“我怎么在哪儿都遇上你啊？你能不能给我跟撒德巴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鸥冒险冲着他不满道。

何猜想并不愿同她争执，在他心里，她是个幸福的、快活的人——能成为撒德巴的妻子，是这世上多少女孩羡慕呢？

可他还是委屈的。

明明，明明就是撒德巴一直拉着他不放，他爱也不能恨也不能。

于是他孩子气地跑进去了，“撒撒！”他欢快地叫着他，双臂如小鸟一般伸展开，想从他那里讨个拥抱。

撒德巴冲着他微微一笑，却越过了他去抱鸥冒险，擦身而过的瞬间，何猜想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停跳了一拍。

我好孤单。

何猜想冲着他们微微笑着，可是难过的心情仿佛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我好害怕。

我怕我永远是那孤独的根号二。

 

三

“我害怕，我会永远是那孤独的根号二。

二本身是一个多么美妙的数字，我的这个二，为何躲在那难看的根号下。

我多么希望自己是一个四，因为四只需要一点点小小的运算，便可摆脱这残酷的厄运。

我知道自己很难再看到我的太阳，就像这无休无止的1.41421……我不愿我的人生如此可悲。

直到那一天，我看到了，另一个根号二。如此美丽无瑕，翩翩舞动而来，我们彼此相乘，得到那梦寐以求的数字，像整数一样圆满。”

——何猜想日记

这世上天才都是孤单的。

在遇到撒德巴之前，何猜想一直这么安慰自己。

学校学习的同学，有的人偏科，有的人学习不好，可偏偏只有他一个人，独科。

何猜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学不会数学，对于他而言，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可以证明的猜想永远不会背叛他。数学之于他，就是生命。

他并不在乎这个世界对他的偏见，他习惯了所有人骂他“怪物”，习惯了幼小同类对他的欺凌，习惯了老师的有色眼镜。

“怪胎。”同学将他锁在厕所里，推推搡撒之间留下这句话。

何猜想一如既往地从书包里拿出纸，用铅笔做着演算，他是如此沉浸于数学的海洋之中，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厕所门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同学。”听到这句话的何猜想像是受惊的兔子，手一抖，演算的稿纸掉在地上。

那男孩笑着揉了揉他的头，捡起地上的稿纸瞥了一眼，轻声说，“拉格朗日定理？”

何猜想立刻抬起头去看他，原来是班里新来的转学生撒德巴，他曾听见过班里女孩子夸撒德巴好帅的。

“一起去演算这个定理吗？”撒德巴笑着拉起他的手走出门，另一只手替他拎着书包，那里面是他的草稿纸。

“撒……撒……”何猜想很久没和人交流过了，十岁的孩子紧张得不知道怎么开口。

“撒撒？”撒德巴笑着调侃，顺手递给他一支刚买的冰淇淋，“这么快就给我起了绰号了啊？”

何猜想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自顾自掏出了草稿纸。撒德巴看着他，故意问道：“拉格朗日定理逆命题成立吗？”

何猜想立刻激动起来，大声对他说：“自然是不成立的！给定一个有限群G和一个整除G的阶的整数d,并不一定有阶数为d的子群。对于这样的子群的存在性，柯西定理……”说着说着他忽然停下了，因为他意识到撒德巴怎么可能不会这样简单的问题。

撒德巴只是了然而宠溺地对着何猜想笑，一只手搭在他腰上，另一只手抽出他手里的笔，整个人凑过去看着那张被他写得乱七八糟的草稿纸，说道：“原来是这样。”

“你看，你证定理的时候是多么自信啊，为什么和人相处的时候却这么害怕呢？”撒德巴骄傲地笑着说。

“何猜想，你记着，你是要和我一起保送圣MG大学、攀登数学高峰的人。这世上其他人，在你眼中，何足挂齿。”

“我的人生不允许失败，所以我不允许你有一点闪失，你放心，今后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了。”

从1992年来的那个男孩子，不由分说，霸道地强占了何猜想的目光。从那一刻起，撒德巴和数学就是何猜想的全世界。

 

四

撒德巴真正举世闻名是因为他的撒德巴何猜想。

出名前的一年是他最辛苦的一年，那一年他几乎没有好好睡过觉，一直都在为这个猜想做演算。

何猜想于是默默承担了给他送饭顺便监督他好好吃饭的义务，他专门雇了一个人来做饭，自己送去给撒德巴，便当花样繁多，一个月几乎都没重复过，不变的是总有一颗心形的煎蛋，是厨师出于对于搞学术的敬佩之情加上的。

撒德巴还问他：“你喜欢心形的煎蛋？”

何猜想笑出声来，反问道：“高傲的数学天才也会在意凡人喜欢的东西吗？”撒德巴每天忙到吃饭都是看都不看往嘴里送的，居然也会注意到这个。

撒德巴没有再答话，他继续忙他的数学去了。

几个月之后，在何猜想送完饭要出门之前，他被兴奋的撒德巴抱着压在门上。

“撒撒？”

撒德巴眼中都是兴奋的光芒，对着何猜想说，“何猜想，我的猜想要成功了，就差最后一步了，你帮我算一下好不好？”

何猜想点点头，拍掉他搂在自己腰间的手，开始演算。

而他又怎会想到，因为这个，撒德巴硬要把猜想命名为“撒德巴何猜想”？

撒德巴何猜想，一出世便引起了全世界的轰动，撒德巴本人也因此获得了“落贝尔数学奖”。

领奖之前，撒德巴忽然悄悄说：“何，我有点怕。”

何猜想捏着他的手，心底偷偷发笑——这个这么不可一世的人，居然也有害怕的时候。

实在是，实在是太可爱了。

 

五

撒德巴领奖词是这么说的——

“我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我的挚友何猜想，他是这个世界上除我之外另一个数学天才，我的下一个人生目标，就是让全世界也能看到他的成就。”

流利的法语从那人的薄唇中吐出，看着台下周边人诧异的表情，何猜想笑得满脸都是泪。

那还是1995年的时候，撒德巴休学一年，何猜想带着冰淇淋去他家找他，两个人坐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撒德巴还未从失败的打击中缓过来，何猜想只能没话找话问他：“你说，如果你以后的了‘落贝尔数学奖’，你领奖的时候会说什么？”

撒德巴狠狠地咬了一口冰淇淋，孩子气地说，“我到时候就说法语，让他们都摸不着头脑，奇怪为什么一个中国人领奖说的是法语。”

何猜想笑得趴在他肩上，“那我到时候就说阿拉伯语！”

“嗯，我们说好了。”撒德巴吃完自己的冰淇淋，把何猜想手里剩下的半个接过来吃掉，“你胃不好，还敢乱吃凉的！”

……

何猜想回忆着，竟没注意到颁奖典礼已经结束了。那高傲的男人早已走到他面前，不满地问他：“你怎么走神了？”

何猜想微微一笑，“我在想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说的话，你说，‘我的人生不允许失败’，你做到了。”

撒德巴略红了脸，“那都是小时候的话了，就你还记得。”

何猜想目光温柔许多，“我会确保你的人生不失败。”

“走了走了，说什么失败不失败的，丧气。”撒德巴拉着他的手走出门去，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将身影拉得斜长。

风扬起回忆里的鲜衣怒马。

 

六

那天之后，撒德巴开始了全球巡回报告。

何猜想作为他的挚友，受邀陪他参加每一场报告。

可是有一天，何猜想在下面听着撒德巴证明，越听越觉得奇怪。

他有一个不敢说出口的念头。

他觉得，这个猜想好像是错的。

那天何猜想不知道是怎么回的住处，一进房间便开始疯狂演算。

错的。

再算一次，错的。

再算一次，还是错的。

这世上这么多数学天才，偏偏只有一个何猜想，偏偏只有他一个发现了错误。

不可以，撒撒是接受不了这样的失误的。

何猜想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

何猜想背叛了他的数学，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夜晚。

 

七

因吹四艇书店常常有数学爱好者聚集，何猜想也不例外。

最让他恐慌的事终于发生了，有人在那个写满了撒德巴何猜想的黑板上，写上了“撒德巴何猜想有问题，我要算一下”。

何猜想认出了那个署名，是“甄加”。

不行！何猜想生气了，他不能容忍有任何能威胁到撒德巴的人存活在这个世上。

撒德巴是多么高傲的人啊！

何猜想犹记得1995年撒德巴休学一年，起因是那次数学大师出了一道题，撒德巴明明算对了，只是在誊写的时候错了一点，被老师说差一点点，撒德巴竟然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休学一年不敢出门。

那一年何猜想天天去撒德巴家里，哄他出门。天晓得最不会与人交流的何猜想，竟然会无师自通地哄众星拱月的撒德巴，而听惯了好听话的撒德巴，居然对何猜想懒得要死的哄人的话极为受用。

就算是撒德巴复学了，也用了一年的时间。

万一这个秘密被全世界人发现了，撒德巴的人生就毁了。他要守护他的失败，不可以被别人发现。

于是在那天夜里，何猜想无师自通，学会了杀人。

他的手没有一丝颤抖。明明只是一双演算的柔软的手，将针刺在甄加头上时却一点没有留情。

何猜想仿照几天前的连环杀人案，在甄加手臂上留下了“杨辉三角”数字，“1 3 3 1”。

他想，他的数学，正在被他谋杀。

 

八

在那之后，何猜想间断地杀了三个跟甄加一样发现了这个猜想有问题的人，杨辉三角已经写到第七层了。十八年的时间很快过去，撒德巴已经结婚很多年了。

那个高傲的天才，最终还是拜倒在一个热爱冒险的女子的石榴裙下。

何猜想从来没有想过和撒德巴谈除了数学之外的事情，对于鸥冒险，他也自以为能够接受。

鸥冒险常常因为他吃醋，那时撒德巴就会跟她说：“你们都是凡人，总以为这世上只有友情、爱情，殊不知这世上有更加重要的情感，那是知音之情。我问心无愧。”

可是何猜想有时候会想——

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他不想做天才了，天才思凡了。动了凡心，抽去仙骨，是要受尘世历练折磨的。

所以在书店看到甄加的那一瞬间，何猜想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明明已经把甄加杀了，这个人又怎么可能活在这个世上？

何猜想对于数学的洁癖，不能容忍杨辉三角出现断层。

那就，再杀一次吧。

 

九

被警察带走是何猜想没有想过的，或者说，是他不敢去想的。

他没有想到“甄加”会以自身为饵，将他钓出来，并录下了他杀人的全过程。

何猜想请求警察，能不能看一下那个录像。

录像里面竟然有撒德巴在他们来之前和甄加的争执。

何猜想这才想起来，最近他研究了八年的“有何猜想”的手稿丢了，吃不下睡不着，撒德巴竟比他还要生气，说：“你十岁那年我就说了，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你等着，我一定把这个人找出来。”

他看着那个孤高的天才冲上去和人争执，纤瘦的身体被那人推在地上，却依旧愤恨地要那人交出手稿。

他想，这就够了。

 

尾声

十几分钟前，撒德巴问过何猜想一个问题：“所有的素数之和如果在根号之下到底是无限地趋近于哥德巴赫的第二理论呢？还是会随着积累效应的不断减少而最后降为拉格朗日理论的第三象限？”

那时何猜想还要逗他，笑意盈盈地反问道：“你说呢？”

后来在监狱里，何猜想想了想，得出一个答案。

在根号之下，素数2会无限地趋近于撒德巴。

 

P.s.:其实撒对何的爱是有隐线的，比如一个从来不在乎自己吃什么东西的人，为什么会注意到便当里的心形煎蛋，又为什么在何猜想的便当中有心形煎蛋？比如撒德巴抢过何猜想的冰淇淋，给他的便当还是温热的。

天才不是不注意凡人，只是只有那一个在意的罢了。